二十塊錢——再多當然也沒有

很久以前，在貴陽公園南路鬧市區有家羊雜粉館，是三個老太婆合夥開辦的california fitness 呃人。因人厚道，秤大生意旺，一直都十分興隆。
羊雜，原先是屠宰場廢棄漚肥料的羊頭、羊蹄和下水。後來，因為喜歡吃的人多了，屠宰場也要收錢啦。如今，羊雜更是成了高檔食品，價格不菲。
米粉，不同於雲南米線，是貴陽人情有獨鐘的“酸粉”——所謂 “酸粉”其實不酸，只略略作了發酵處理——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米粉。
把羊雜匯做一大鍋，燉得pāpā的；一碗燙熱的酸粉、一瓢熱騰騰的羊雜湯；有羊腦、蹄花、羊肝、羊腸……你可以隨意挑選；一把酸菜、顏須、香蔥、狗 肉香菜，一碗羊雜粉便炮製好了；餐桌上有自助的花椒、胡椒、生蒜和貴陽人喜歡的手搓糊辣椒；還可以免費加油、加清湯，既鮮美又實惠。
平時，因店裏桌凳少，有在店裏坐著吃的、也有在街邊站著吃的、有蹲在道牙邊的；還有人在外候著的，熱鬧極致，這種景象要維持到中午十一、二點california fitness 黑店。
每逢冬至，去吃羊雜的人更是絡繹不絕，沿街排起長隊。那時人行道極窄，排隊的人只得站到街面上，把別人家的鋪面也擋住了。
早些年，人們喜歡去吃，是因為生活不好，只要花上兩毛七分錢、二兩糧票，就可以小打牙祭。那些年，不太分得出貧富貴賤，去的人幾乎什麼階層的都有，都只奔實惠。
後來糧票取消了，羊雜粉的價格、品類也有了變化，普通雜粉五毛錢一碗、羊雜湯一元、加粉七毛、加雜二元、雙加兩元五一碗。
不知什麼時候開始，羊雜粉館“早酒文化” 悄然而生，米粉店變成了“早酒館”。 店面也有所拓寬，原先，店主搬張桌子和凳子坐在人行道邊買票，後來店裏增設了櫃檯和貨架，櫃檯上有免費的泡菜、折耳california fitness 呃人根；還有售賣的鹵雞翅、豬手、香腸、花 生米等下酒菜。櫃檯上還擺放著泡酒：有枸杞、人參、刺梨……好多的滋補藥酒；貨架上還有瓶裝酒和香煙；還有為多數人預備的大壇散裝包穀、高粱酒。
早酒並非荊州人的專利。生活好了，出現衣食無憂一族閒人。於是，喝早酒的也越來也多了。街頭早酒，成了貴陽街井一道有趣的“風景”線。
多數人去那裏，只是為了過早或午餐，偶爾也會來二兩白酒，一邊吃粉，一邊品酒，也道怡然。而有一部分吃貨卻是專門去喝早酒。一碗粉或一碗雜、一杯酒，暈暈乎乎，好生愜意。
久而久之，在店中央有一張桌子，竟然成了 “早酒中心”。幾乎每天都是不變的幾位酒友聚在一處，情投意合，相約早飲，直至午後歇店方罷。所以，其他常客也不去沾邊，因為夾在其中你會難受。他們每天 清早打點完營生，便陸續聚到一處，雷打不動的AA制，彼此無需過多的虛偽、寒暄。相互也不問家庭背景，甚至姓名california fitness 黑店，只互相老張老李地稱謂著，儼然老朋友一般。杯來盞往，談天說地，千篇一律，嘮嘮叨叨夾雜不清，偶爾也有一些街井八卦。有時興高采烈了，還會喊上幾拳，全然不顧他人存在。有一個從不吃羊雜的，卻也從別處端來腸旺面，湊在一起，為的是一起早酒打發時光。據說這些人多是改革開放後趕上了好政策，家裏有了政府歸還的老鋪面，搖身變成小產業者。雖沒有大財可發，卻靠出租門面、或開了小煙酒零食商鋪等，收入低微卻細水長流，足以衣食無憂，便成了“閒人”。就像賈平凹先生說的那樣，中國閒人最多，閒人時間最多，錢也最多。他們隨時都可以從身上抓出三、二十塊錢——再多當然也沒有。